我們還是太年輕啊。年輕到在人生路上，甚麼都尚未準備好。

那天約了三兩好友去郊游。

本來先是H君約了我，想要去拍照看風景，後來久未見C君，又添上一人。

H君是個生性組織周密的人，旅行時總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的，不似我和C君。那時我們相約去旅行，就是四處迷路亂轉，偏偏我們都不在乎，倒別有一番閒適。

我們陪着想去柴犬咖啡店的H君，結果到時卻發現柴犬要先電話預約才會出現。H君一邊道着失算，一臉失望。多聞動物待遇欠佳的風聲，其實我對動物咖啡店並無太大興趣。

想起早兩年在泰國，見着剛認識的朋友談着要找間動物待遇良好的動物咖啡店，我便直言：要是想去動物咖啡店，就像去動物園一樣，硬要說動物待遇的話不過矯情。

都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的話，甚麼「兩害取其輕」的話，其實都是自我安慰的藉口。

不過太過直白的話，大概就會傷人了。

想起朋友D君曾對我言：「你說話時都像帶着刺，一不小心就會被你的話噎到。」

我平淡回應：「其實這些話我已修飾過，我多半已吞下許多未有說出口，要不然你們怕不是噎到這麼簡單了。」

其實只是玩笑話。不過比起圓滑，我倒寧願自己直白下去。相比說着好聽話的朋友，我希望我的朋友是在我犯渾時能一巴掌搧醒我的。自然，只限於言語上。我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也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，但我渴望別人帶來的啟發。

我們談着友情及工作上的煩惱。

她們感歎已經到了聽到《最佳損友》會哭的歲月。

以前總說要當一輩子的朋友，一輩子多長啊，這樣的諾言再也不能輕許了。中途下車的人，只是目的地不一樣，揮手道別祝福就好，何須怨懟，還是別放太多事在心頭上把自己累着了吧。

C君是當着社畜的人，說起工作久了就想回去當學生，想不明白為什麼以前的人都能一份工作幹上一輩子。我和H君默默點頭。

說真的，我也不懂。在不喜歡的工作崗位耗上幾十年，除了有家庭負累而迫不得已，再想不出其他原由。

又談起收到舊同學的喜訊，說着現今社會學中延遲成熟的現象。

以前的人二十歲出頭就結婚生子，而我已然到了小時想像的那般年歲，卻依舊覺得未準備好在這個年紀步入人生下個階段。大概我們就是「延遲成熟」現象的最佳例子吧。

我們還是太年輕啊。

年輕到在人生路上，甚麼都尚未準備好。